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这样的记忆,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反而更好吧?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他们伏击的又是谁?”霍展白喃喃,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铮”的一声,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
——例如那个霍展白。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雅弥依然只是笑,声音却一转,淡然道,“瞳,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从此后,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
“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摔落雪地。!
金杖,“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你知道了什么?”。
旋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快走!”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到了?”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撩开了窗帘往外看去——忽然眼前一阵光芒,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峰压满了她整个视野,那种凌人的气势震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吞吐着红色的信子。。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嘎——”忽然间,雪里传来一声厉叫,划破冷风。。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一眼就迷上了小姐。死了老婆,要续弦——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就允了。”抱怨完了,胭脂奴就把他撇下,“你自己吃罢,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
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该有多好呢?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小心!”。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闪着冰冷的光,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一直为教王所持有。……”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
妙风使!大雪里,远远望见那一头诡异的蓝发,所有人相顾一眼,立刻分别向七个方位跃出,布好了剑阵——妙风是大光明宫中和瞳并称的高手,虽然从不行走于江湖,但从刚才雪原上八骏的尸体来看,他们已然知道这个对手是如何的可怕!!
“薛谷主,”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你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