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唉……是我这个师傅不好,”廖青染低下头去,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紫夜才十八岁,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但我也答应了紫夜,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
提到药师谷,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是,薛谷主医术绝顶,定能手到病除。”!
“等一等!”妙风回过神来,点足在桥上一掠,飞身落到了大殿外,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直奔玉座而去!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第一次,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
“简略了解了事情的前后,妙风松开了握紧的手,无声吐出了一口气——教王毕竟是教王!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一连挫败了两场叛乱!!
“雪怀……”薛紫夜喃喃叹息,揭开了大氅一角,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我们回家了。”。
旋“呸。”瞳咬牙冷笑,一口啐向他,“杀了我!”。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垂死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自从妙火死后,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如果能拿到手的话……!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好毒的剑!那简直是一种舍身的剑法,根本罕见于中原。。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多谢教王。”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深深俯首。!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那些马贼齐齐一惊,勒马后退了一步,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长不过一尺,繁复华丽,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毫无攻击力。。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身子一软,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她抬起头,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秋夫人的病已然无大碍,按我的药方每日服药便是。但能否好转,要看她的造化了。。
“你这样可不行哪,”出神的刹那,一只手忽然按上了他胸口的绷带,薛紫夜担忧地望着他,“你的内息和情绪开始无法协调了,这样下去很容易走岔。我先用银针替你封住,以防……”!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