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妙风脱口，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

    “天……是见鬼了吗？”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提灯照了照地面。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深不可测，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睥睨而又得意，忽地怔了一下——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深不见底。。

    ““嚓！”尖利的喙再度啄入了伤痕累累的肩，试图用剧痛令垂死的人清醒。！

    药师谷口，巨石嶙峋成阵。。

    旋八年了，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执手相望，却终至无言。。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血凝结住了，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

    ““小姐，早就备好了！”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

    他追上了廖青染，两人一路并骑。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虽然年过三十，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气质高华。。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群獒争食，有刺骨的咀嚼声。！

    肺在燃烧，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灼烤般刺痛，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起来，一片片旋转的雪花仿佛都成了活物，展开翅膀在空中飞舞，其间浮动着数不清的幻象。。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咦，在这里！”绿儿道，弯腰扶起那个人，一看雪下之人的情状先吃了一惊：跟随谷主看诊多年，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样多、这样深的伤！。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被一直关在黑暗里。”……

    腥气扑鼻而来，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兮律律——”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

    “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抱、抱歉。”明白是自己压得她不能呼吸，妙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松开手撑住雪地想要站起来，然而方一动身，一口血急喷出来，眼前忽然间便是一黑——……”

    “明介走了，霍展白也走了。。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是。”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