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瞳公子和教王动手？”周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然而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各不相同。。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有些惧怕，低头道，“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抹在了沥血剑上——”他合起了眼睛，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要杀教王，必须先拿到这把剑。”。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嗯。”霜红叹了口气，“手法诡异得很，谷主拔了两枚，再也不敢拔第三枚。”！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旋是小夜姐姐回来了！在听到牢狱的铁门再度打开的刹那，铁笼里的人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深深俯身：“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

    “那些冰壁相互折射和映照，幻化出了上百个影子，而每一个影子的双眼都在一瞬间发出凌厉无比的光——那样的终极瞳术，在经过冰壁的反射后增强了百倍，交织成网，成为让人避无可避的圈套！！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因为她还不想死——。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瞳的瞳孔忽然收缩。。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也终于是油尽灯枯，颓然地倒在玉阶上。。

    “那样寂寞的山谷……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

    她只是给了一个机会让他去尽力，免得心怀内疚。。

    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杀人……第一次杀人。。

    ““啊……”不知为何，她脱口低低叫了一声，感觉到一种压迫力袭来。。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快，抓紧时间，”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跟我来！此刻宫里混乱空虚，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

    “妙水使？”薛紫夜一惊，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