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足间加力,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只听铮的一声响,有断裂的声音。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
妙风的血溅在了她的衣襟上,楼兰女人全身发出了难以控制的战栗,望着那个用血肉之躯挡住教王必杀一击的同僚,眼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不错,那是雅弥!那真的是雅弥,她唯一的弟弟!也只有唯一的亲人,才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举动,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
他费力地转过头,看到烧得火红的针转动在紫衣女子纤细的手里,灵活自如。。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哈……嘻嘻,嘻嘻……霍师兄,我在这里呢!”!”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重……华?你……你……”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旋——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
瞳猛地抬头,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回过手,“嚓嚓”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
咸而苦,毒药一样的味道。。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除此之外,她这个姐姐,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
“一夜的急奔后,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他知道,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恶,“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然而,不等他想好何时再招其前来一起修习合欢秘术,那股热流冲到了丹田却忽然引发了剧痛。鹤发童颜的老人陡然间拄着金杖弯腰咳嗽起来,再也维持不住方才一直假装的表象。!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他们都安全了。。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了,明介?不舒服吗?”……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静如止水的枯寂。。
在那个声音响彻脑海的刹那,那双明眸越来越模糊,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呼,极力抵抗那些连翩浮现的景象。是假的!绝对、绝对不要相信……那都是幻象!。
““怎么?”瞳抬眼,眼神凌厉。。
“妙风微笑:“教王于我,恩同再造。”。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妙风终于站起身,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