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绿儿只看得目瞪口呆,继而欣喜若狂——不错!这种心法,只怕的确和小姐病情对症!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满面风尘,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全身沾满了雪花,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
“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脸色却不变,微笑:“为什么呢?”!”
假的……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是坠入了另一个类似瞳术的幻境里!。
管他呢,鹄这种坏蛋尽管去死好了!现在,他自由了!但是,就在这个狂喜的念头闪过的刹那,他听到了背后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惨叫。!
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没有回音。。
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带着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能像瞳那样强大!这一次,会不会颠覆玉座呢?。
““刷!”话音方落,绿儿已然化为一道白虹而出,怀剑直指雪下。!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旋身形交错的刹那,他听到妙水用传音入密短促地说了一句。。
“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然而,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
““是吗?”薛紫夜终于回身走了过来,饶有兴趣,“那倒是难得。”!
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她隔着发丝触摸着,双手微微发抖——没有把握……她真的没有把握,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
“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他伸出手,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心如刀割。。
没有任何提醒和征兆,她一个转身坐到了他面前,双手齐出,一把二十四支银针几乎同一时间闪电般地刺入他各处关节之中。她甚至没有仔细看上一眼,却已快速无伦地把二十几支针毫发不差地刺入穴中!。
“啊。”看到她遇险,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不能动弹丝毫。!
“刷!”一步踏入,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深不见底,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他的眼里,不再只有纯粹、坚定的杀戮信念。。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她却根本没有避让,依旧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被系在地上的人。獒犬直接扑上了她的肩,将她恶狠狠地朝后按倒,利齿噬向她的咽喉。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而风雪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
“深沉而激烈的无力感,几乎在瞬间将一直以来充满了自信的女医者击倒。。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
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风,”教王蹙了蹙眉,“太失礼了,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