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雪狱?太便宜他了……”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既然笼子空了,就让他来填吧!”。
“出去吧。”她只是挥了挥手,“去药房,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只是勉力转过身,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
听得“龙血珠”三个字,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抬起手指着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旋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瞳一惊后掠,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
——那一瞬间,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
““怎么了?”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将手里的药丸扔出去,雪鹞一个飞扑叼住,衔回来给他,咕咕地得意。。
“谷主!”忽然间,外面一阵慌乱,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一路摇手。。
“把霍展白让进门内,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微微点头:“不错,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呵呵,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只是称赞了一句,便转开了话题,“你刚万里归来,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喏,可爱吧?”
“我看薛谷主这手相,可是大为难解。”妙水径自走入,笑吟吟坐下,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你看,这是‘断掌’——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但脾气过于倔犟,一生跌宕起伏,往往身不由己。”。
“那么,能否麻烦薛姑娘尽快炼制出来?”他在榻上坐起,端端正正地向她行了一礼,脸上殊无玩笑意味,“我答应了秋水,要在一个月内拿着药返回临安去。”。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怎么?不敢分心?”飞翩持剑冷睨,“也是,修罗场出来的,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
那只手急急地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张开,大氅里有个人不停地喘息,却似无法发出声音来,妙风脸色变了,有再也无法掩饰的焦急,手往前一送,剑割破了周行之的咽喉:“你们让不让路?”!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妙风垂首不语,跪在阶下,不避不让。。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冷笑从嘴边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