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一直以言语相激,一旦得了空当,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绿儿,送客。”薛紫夜不再多说,转头吩咐丫鬟。。
“哦。”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似是无意,“怎么掉进去的?”。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提到药师谷,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是,薛谷主医术绝顶,定能手到病除。”!
瞳术!所有人都一惊,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终于动用了绝技!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廖青染没想到,自己连夜赶赴临安,该救的人没救,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
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容色秀丽,气质高华,身边带了两位侍女,一行人满面风尘,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
“先去冬之馆看了霍展白和他的鸟,发现对方果然很听话地待着养伤,找不到理由修理他,便只是诊了诊脉,开了一服宁神养气的方子,吩咐绿儿留下来照顾。!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旋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为什么还要救这个人?!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咳嗽着。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一个时辰后,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
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转眼间,已经是二十多年。!
也只有这样,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这个……在下并不清楚。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可怜。不想死吗?”教王看着倒地的瞳,拈须微笑,“求我开恩吧。”。
“没有杀。”瞳冷冷道。。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