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薛紫夜惊住：那样骄傲的人，终于在眼前崩溃。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来不及多想，他就脱口答应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这个嘛……”薛紫夜捏着酒杯仰起头，望了灰白色的天空一眼，忽地笑弯了腰，伸过手刮了刮他的脸，“因为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呀！谷里都是女人，多无聊啊！”。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王姐……王姐要杀我！！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旋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话音未落，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她走到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身侧，弯腰抬起他的下颌。对方脸上在流血，沾了一片白玉的碎片——她的脸色霍地变了，捏紧了那片碎片。这个人……好像哪里看上去有些不寻常。！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薛紫夜！”他贴着她耳朵叫了一声，一只手按住她后心将内力急速透入，护住她已然衰弱不堪的心脉，“醒醒，醒醒！”。

    妙风被她吓了一跳，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只是微微一侧身，手掌一抬，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找到了！”沉吟间，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

    那里，和獒犬锁在一起的，居然还有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微微怔了一下：“恭喜。”。

    ““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妙水！”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撕心裂肺地大呼，“妙水！”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却什么也无法抓住。……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听到这个名字，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缓缓侧过头去。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

    “她怔在昆仑绝顶的风雪里，忽然间身子微微发抖：“你别发疯了，我想救你啊！可我要怎样，才能治好你呢……雅弥？”。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然而下一刻，她却沉默下来，俯身轻轻抚摩着他风霜侵蚀的脸颊，凝视着他疲倦不堪的眼睛，叹息：“不过……白，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