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携剑低首，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

    他只勉强知道了一些零碎的情况：比如她来到药师谷之前，曾在一个叫摩迦的村子里生活过；比如那个冰下的人，是在和她一起离开时死去的……然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离开、他的死去，她却没有提过。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是的，多年前，他就见到过她！。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那么，那个女医者……如今又如何了？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她平静地说着，声音却逐渐迟缓：“所以说，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世上的医生，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

    这一来，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

    旋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他没有再去看——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动摇。！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走了也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声音低诡，“免得你我都麻烦。”！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绿儿跺了跺脚，感觉怒火升腾。。

    不过，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毕竟那一夜，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

    薛紫夜忽然间呆住，脑海里有什么影像瞬间浮出。。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杀气一波波地逼来，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刷！”一步踏入，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深不见底，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

    不……不，她做不到！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她冷冷笑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沥血剑，“托你的福，我家人都死绝了，我却孤身逃了出来，流落异乡为奴。十五岁时，运气好，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

    ““等我回来，再和你划拳比酒！”。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仗着学剑习武之人的耳目聪敏，他好歹也赢了她数十杯，看来这个丫头也是不行了。……”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山阴的积雪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也终于是死了……。

    “想要死？没那么容易，”妙水微微冷笑，抚摩着他因为剧毒的侵蚀而不断抽搐的肩背，“如今才第一日呢。教王说了，在七星海棠的毒慢慢发作之前，你得做一只永远不能抬头的狗，一直到死为止。”！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