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绝顶上,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大殿剧烈地震动,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
他摸着下巴,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忽然间蹙眉:可是,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看什么看?”忽然间一声厉喝响起,震得大家一起回首。一席苍青色的长衣飘然而来,脸上戴着青铜的面具——却是身为五明子之一的妙空。。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杀气一波波地逼来,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
“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扔回给了绿儿,回顾妙风,声音忽然低了一低,“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
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脸上尚有笑容。”!
薛紫夜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她有些发怔,仿佛尚未睡醒,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该起身了。该起身了。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冷醒而严厉。。
旋“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那并不是他的名字。。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冲下西天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跟了谷主那么些年,她不是不知道小姐脾气的。。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刚刚的梦里,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然而,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却不是雪怀。是谁?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脚下的冰层却“咔嚓”一声碎裂了。……
“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夹杂着雪的土,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把土再撒下去,就永远看不到了……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
漠河被称为极北之地,而漠河的北方,又是什么?。
“你不想看她死,对吧?”妙水眼里充满了获胜的得意,开口,“你也清楚那个女医者上山容易下山难吧?她已经触怒了教王,迟早会被砍下头来!呵呵……瞳,那可都是因为你啊。”。
“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然而眼睛尚未睁开,便一把将她抱起,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半空中身形一转,落到了另一匹马上。她惊呼未毕,已然重新落地。。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扯着嗓子:“非非,非非!”!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真是大好天气啊!”!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