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命令和一起训练的同伴相互决斗,我格杀了所有同伴,才活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空里飘落的雪,面无表情,“十几年了,我没有过去,没有亲友,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只是被当做教王养的狗,活了下来。”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为了瞳。”妙水笑起来了,眼神冷利,“他是一个天才,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教王得到他后,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霍展白一震,半晌无言。
“是。”霜红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
瞳在黑暗里不做声地急促呼吸着,望着面具后那双眼睛,忽然间感觉头又开始裂开一样的痛。他低呼了一声,抱着头倒回了榻上,然而全身的杀气和敌意终于收敛了。。
“蠢材,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教王笑起来了,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摩迦一族的覆灭,那么多的血,你全忘记了?那么说来,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大家上马,继续赶路!”他霍然翻身上马,厉叱,“片刻都不能等了!”。
旋他瑟缩着,凝视了这个英俊的男人很久,注意到对方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他忽然间隐约想起了这样的戒指在西域代表着什么,啜泣了片刻,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伸过来的手,将唇印在那枚宝石上。。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迎娶青楼女子,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这个胡商却是肆无忌惮地张扬,应该是对柳非非宠爱已极。老鸨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终于放开了这棵摇钱树,一路干哭着将蒙着红盖头的花魁扶了出来。!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
“妙风没有说话,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笑容。。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她……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
“她笑了笑,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不等穿过那片雪原,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
一口血猛然喷出,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
“蠢材,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教王笑起来了,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摩迦一族的覆灭,那么多的血,你全忘记了?那么说来,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
““就为那个女人,我也有杀你的理由。”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拔起了剑。。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直透马鞍而出!
也只有这样,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
重重的帘幕背后,醍醐香萦绕,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
“除了对钱斤斤计较,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比如,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比如,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小夜姐姐……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他有些茫然地喃喃,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杀了无数的人。”!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