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

    鼎剑阁成立之初，便设有四大名剑，作为护法之职。后增为八名，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比霍展白年长一岁，在八剑里排行第四。虽然出身名门，生性却放荡不羁，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至今未娶。。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摔落雪地。

    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瞳术？。

    旋“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双手拢在怀里——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同伴警惕：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

    “妙风？”瞳微微一惊。。

    “雪狱寂静如死。。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一夜的急奔后，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他知道，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她点起了火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一口血猛然喷出，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看着我！”他却腾出一只手来，毫不留情地拨开了她的眼睛，指甲几乎抠入了她的眼球，“看着我！”。

    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明介，你身上的穴道，在十二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薛紫夜离开了他的身侧，轻轻嘱咐，“我现在替你解开锁链，你等双眼能看见东西时就自行离开——只要恢复武功，天下便没什么可以再困住你了。可是，你听我的话，不要再乱杀人了。”

    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残忍地一步步逼近——。

    “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

    “薛谷主医术绝伦，自然手到病除——只不过……”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莫测地一笑，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

    “从此后，更得重用。……”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老侍女怔了一下：“好的，谷主。”。

    她戳得很用力，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