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薛紫夜指挥侍女们从梅树底下的雪里,挖出了去年埋下去的那瓮“笑红尘”。冬之馆的水边庭园里,红泥小火炉暖暖地升腾着,热着一壶琥珀色的酒,酒香四溢,馋得架子上的雪鹞不停地嘀咕,爪子抓挠不休。。
“不,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雅弥静静地笑,翻阅一卷医书,“师傅说酒能误事,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
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迎着奔马,只是一掠,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马一声悲嘶,大片的血泼开来,洒落在雪地上,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瞳公子,”门外有人低声禀告,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八骏已下山。”。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旋不过片刻,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吐在了地上,坐直身子喘了口气。。
“他惊讶地看到一贯冷静的她滚倒在酒污的桌子上,时哭时笑,喃喃自语,然而他却什么也听不懂。他想知道她的事情,可最终说出的却是自己的往日——她是聪明的,即便是方才偶尔的划拳输了,被他提问的时候,她都以各种方法巧妙地避了开去。!
难道……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去死”?!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
“教王的情况如何?”他冷然问。。
“光。”!
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教王,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桥面再度“咔啦啦”坍塌下去一丈!。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的确,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
““摩迦村寨?瞳的故乡吗?”教王沉吟着,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冷笑起来,“果然……又是一条漏网之鱼。斩草不除根啊……”。
这不是教王!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竟不是教王本人!……
绿儿只看得目瞪口呆,继而欣喜若狂——不错!这种心法,只怕的确和小姐病情对症!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
““沫儿的病已然危急,我现下就收拾行装,”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等相公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就和你连夜下临安。”。
薛紫夜一瞬间怔住,手僵硬在帘子上,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
““你太天真了……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瞳极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道,“跟他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不要再管我了,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妙水答应过我,会带你平安离开。”……”
““明介!”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明介!”。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这些事,他怎生知道?!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