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好了——再不好,我看你都要疯魔了。”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脚下又在震动,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多少荣华锦绣,终归尘土。。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走出夏之园,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微微冷笑起来,倒转剑柄,“咔”的一声拧开。。
“马车!马车炸了!”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惊呼出声。!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旋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他凭什么打你!”薛紫夜气愤不已,一边找药,一边痛骂,“你那么听话,把他当成神来膜拜,他凭什么打你!简直是条疯狗——”。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妙风的手无声地握紧,眼里掠过一阵混乱,垂下了眼帘,最终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属下……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然而,手指触摸到的,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
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
““啊呀!”她惊呼了一声,“你别动!我马上挑出来,你千万别运真气!”!
“别做傻事……”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急促地喘息,“妙水即使是死了……但你不能做傻事。你、你,咯咯,一定要活下去啊!”。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离开药师谷十日,进入克孜勒荒原。。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假的……那都是假的。
“你……”睡眼惺忪的人一时间还没回忆起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如此暴跳,只是下意识地躲避着如雨般飞来的杯盏,在一只酒杯砸中额头之时,他终于回忆起来了,大叫:“不许乱打!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不关我事……对,是你占了我便宜!”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
“薛紫夜望着他。……”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咔嚓!”主梁终于断裂了,重重地砸落下来,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
“药在锦囊里,你随身带好了,”她再度嘱咐,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记住,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到了扬州,要记住打开锦囊。打开后,才能再去临安!”!
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