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明介，明介，你真的全都忘了吗？

    难道，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

    妙风松了一口气，瞬地收手，翻身掠回马背。。

    “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他跳下马，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驻足山下，望着那层叠的宫殿，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握紧——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风大，雪大。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嚓！”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

    “明介，好一些了吗？”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

    “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瞳冷笑着回过身，凝视霍展白，“霍七，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但，同时，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

    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今日有客了吗？”他顿住了脚。！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旋“瞳！”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脱口喊道，“帮我！”。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别绕圈子，”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想杀教王。”！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他追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闪着冰冷的光，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一直为教王所持有。。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他心里一跳，视线跳过了那道墙——那棵古树下不远处，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

    手拍落的瞬间，“咔啦啦”一声响，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却还是霍展白。。

    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他无论如何想不出，以瞳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

    “然而他的手心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

    “他忍不住撩起帘子，用胡语厉叱，命令车夫加快速度。。

    是做梦吗？大雪里，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披着长衣，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远远望去，那样熟悉的轮廓，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在下着雪的夜里，悄悄地回到了人世。。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