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为什么还要来!”他失去控制地大喊,死死按着她的手,“你的明介早就死了!”。
“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一个试探?教王实在深不可测。!”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薛紫夜蓦地一惊,明白过来: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
他忽然抬起手,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仿佛一个回魂的冥灵。!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旋何况……他身边,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那就好……”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眼里带着一种“看你还玩什么花样”的表情,喃喃道,“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十二年前她已经失去了雪怀,今日怎么可以再失去明介?。
“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我家也在临安,可以让秋夫人去府上小住,”夏浅羽展眉道,“这样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
昆仑绝顶上,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金碧辉煌。。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老五那个家伙,真是有福气啊。。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绿儿,住口。”薛紫夜却断然低喝。……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咦,在这里!”绿儿道,弯腰扶起那个人,一看雪下之人的情状先吃了一惊:跟随谷主看诊多年,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样多、这样深的伤!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静如止水的枯寂。。
“老实说,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条,用来给你收尸!”。
“不要担心,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你撑住,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