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奇怪……”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拍了拍獒犬的头,低语,“她不怕死,是不是?”。
“薛紫夜隐隐担心,却只道:“原来你还会吹笛子。”!”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八年了,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也即将成为过去。的确,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从哪里来?他从哪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旋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胡乱吃了几口。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热闹非凡。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第二,流光。第三,转魄。”。
唉……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咬了一口软糕,又喝了一口药酒,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霍展白垂头沉默。!
“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她轻声道,“今天一早,又犯病了……”。
是在那里?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走过去敲了敲门。。
“瞳术!听得那两个字,他浑身猛然一震,眼神雪亮。。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怔了一怔,却随即笑了,“或许吧……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但现在,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
——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
“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声音平静:“过来,我在这里。”。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廖青染翻身上马,细细叮咛,“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