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谷主,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那么,你将如愿。”教王微笑着,眼神转为冷厉,一字一句地开口,“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但是,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才能将他带走。”
“不!”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妙风点点头:“妙水使慢走。”!”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没想到,你也是为了那颗万年龙血赤寒珠而来……我还以为七公子连鼎剑阁主都不想当,必是超然物外之人。”杀手吃力地站了起来,望着被定在雪地上的霍展白,忽地冷笑,“只可惜,对此我也是志在必得。”!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难道,薛紫夜的师傅,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竟是隐居此处?。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旋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感觉眉心隐隐作痛,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马车!马车炸了!”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惊呼出声。
“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妙风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他身后,替他看守着一切。教王转过身,缓缓拉下了外袍,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咔嚓”一声,苍老的树皮裂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应声掉落手心。。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
“好险……喀喀,”她将冰冷的手拢回了袖子,喃喃咳嗽,“差一点着了道。”!
日头已经西斜了,他吃力地扛着瞳往回走,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和这个殊死搏杀过的对手如此亲密——雪鹞嘀咕着飞过来,一眼看到主人搀扶着瞳,露出吃惊的表情,一个倒栽葱落到了窗台边,百思不得其解地抓挠着嘀嘀咕咕。。
“风在刹那间凝定。。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直刺薛紫夜心口——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分取他们两人!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来不及回手相救,急速将身子一侧,堪堪用肩膀挡住。!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身子一软,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她抬起头,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叼起了一管毛笔,回头看着霜红。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住手!”薛紫夜脱口大呼,撩开帘子,“快住手!”。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