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求求你！”

    手底下痛苦的颤动忽然停止了，他无法回答，仿佛有什么阻拦着他回忆。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是在那里？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走过去敲了敲门。。

    “他已经走了，”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安慰道，“好了，别想了……他已经走了，那是他自己选的路。你无法为他做什么。”！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他颓然跪倒在雪中，一拳砸在雪地上，低哑地呼号着，将头埋入雪中——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狂潮一样交替，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深深俯身：“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

    旋“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药在锦囊里，你随身带好了，”她再度嘱咐，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记住，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到了扬州，要记住打开锦囊。打开后，才能再去临安！”！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子望着他。他腾出一只手来，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拍了拍它的翅膀，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去吧。”！

    瞳表情漠然——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十四岁的时候落入漠河，受了寒气，所以肺一直不好，”她自饮了一杯，“谷里的酒都是用药材酿出来的，师傅要我日饮一壶，活血养肺。”。

    “披了袍子再给我出来，”他扶着木桶发呆，直到一条布巾被扔到脸上，薛紫夜冷冷道，“这里可都是女的。”。

    “雪怀。”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咳嗽着，忽然喃喃低语。！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

    “她叹了口气：是该叫醒他了。。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七弟！有情况！”出神时，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一行人齐齐勒马。。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你还没记起来吗？你叫明介，是雪怀的朋友，我们一起在摩迦村寨里长大。”顿了顿，薛紫夜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轻声道，“你六岁就认识我了……那时候……你为我第一次杀了人——你不记得了吗？”。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谷主，是您？”春之庭的侍女已经老了，看到她来有些惊讶。。

    他听到那个冷月下的女子淡淡开口，无喜无怒：“病人不该乱跑。”！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永不相逢！。

    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啜了一口，道：“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徒儿一死，忽然间又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