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诧异的是,虽然是在昏迷中,那个人身上的肌肉却在银针刺到的瞬间下意识地发生了凹陷,所有穴位在转瞬间移开了一寸。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薛紫夜一瞬间怔住,手僵硬在帘子上,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妙风大惊,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再度以“沐春风”之术将内息透入。。
——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旋“是。”妙风一步上前,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竟是以身相试——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那种笑,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沐春风”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和“铁马冰河”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若心地阴邪惨厉,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七雪?第六夜霍展白在扬州二十四桥旁翻身下马。。
“不好意思。”他尴尬地一笑,收剑入鞘,“我太紧张了。”。
“终于是结束了。!
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她逃了!”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视线外,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
““薛谷主,”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终于盈盈开口,“想看手相吗?”……”
“——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
薛紫夜低着头,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
否则,迟早会因此送命。!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