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霜红叹了口气,“手法诡异得很,谷主拔了两枚,再也不敢拔第三枚。”
满身是血,连眼睛也是赤红色,仿佛从地狱里回归。他悄无声息地站起,狰狞地伸出手来,握着沉重的金杖,挥向叛逆者的后背——妙风认得,那是天魔裂体大法,教中的禁忌之术。教王虽身受重伤,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你,想出去吗?”!”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妙风一惊——这个女子,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
“明介,”薛紫夜望着他,忽然轻轻道,“对不起。”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就算是好话,”薛紫夜面沉如水,冷冷道,“也会言多必失。”。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啊——”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齐齐失声尖叫,掩住了眼睛。。
旋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不成功,便成仁。!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只不过一夜不见,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
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没有掉下去……这一次,她没有掉下去!。
“十二年前她已经失去了雪怀,今日怎么可以再失去明介?。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开始渗出。。
““薛谷主不知,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后国运衰弱,被迫流亡。路上遭遇盗匪,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沫儿的病症,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的确罕见。她此次竭尽心力,也只炼出一枚药,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廖青染微微颔首,叹息道,“霍七公子,请你不要怪罪徒儿——”。
然而……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他……是在后悔吗?。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了,明介?不舒服吗?”……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了。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那么,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那之前,她还有用。”。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她隐隐觉得恐惧,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指,退开一步。。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