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的那一夜,我忘了顾上你……”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我、我对不起你。”
“金针?”霍展白一惊,“他……被金针封过脑?”
“绿儿,送客。”薛紫夜不再多说,转头吩咐丫鬟。。
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否则,迟早会因此送命。!”
“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不妨暂时饶他一命。”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
被从雪地抬起的时候,妙风已然痛得快晕了过去,然而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没有错——药师谷薛谷主,是什么也不怕的。她唯一的弱点,便是怕看到近在眼前的死亡。!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然而,曾经一度,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女医者,你真奇怪,”妙水笑了起来,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饶有兴趣地发问,“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救他呢?”!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旋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还活着吗?!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看啊,真是可爱的小兽,”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微笑道,“刚吃了乌玛,心满意足得很呢。”
“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不……不,她做不到!。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回过手,“嚓嚓”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妙水!”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努力抬起头来,厉声道,“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
“咦,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霜红揉着眼睛,总算是看清楚了,嘀咕着,“可她出谷去了呢,要很久才回来啊。”。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村庄旁,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冷漠而无声,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乾坤大挪移?。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让所有人揣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