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整个天和地中,只有风雪呼啸。。
金杖,“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你知道了什么?”!
凝神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喘着粗气,已经无法跟上同伴。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这个女人作为“药鼎”和教王双修合欢之术多年,如今仿佛由内而外都透出柔糜的甜香来。然而这种魅惑的气息里,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神秘,令人心惊。他们两个各自身居五明子之列,但平日却没有什么交情,奇怪的是,自己每一次看到她,总是有隐隐的不自在感觉,不知由何而起。。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旋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是啊,”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道,“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进来坐下再说。”!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他妈的,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妙火狠狠啐了一口,心有不甘,“错过那么好的机会!”。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龙血珠?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握住剑柄。。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你不要怪紫夜,她已然呕心沥血,”廖青染回头望着他,拿起了那支紫玉簪,叹息,“你知道吗?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风更急,雪更大。。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看着露出来的后背。
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第二轮的诊疗在黑暗中开始。。
瞳霍然抬起头来,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