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王万寿。”进入熟悉的大殿,他在玉座面前跪下,深深低下了头,“属下前去长白山,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
“啊……”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仿佛想说什么,然而尚未开口,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身侧獒犬的尸体狼藉一地,只余下一条还趴在远处做出警惕的姿势。教王蹙起两道花白长眉,用金杖拨动着昏迷中的人,喃喃着:“瞳,你杀了我那么多宝贝獒犬,还送掉了明力的命……那么,在毒发之前,你就暂时来充任我的狗吧!”!”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雅弥!”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唤着他的名字,“雅弥!”。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薛紫夜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眼神冷定,如逆转生死的神。。
旋——只不过一夜不见,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怎么了?薛紫夜变了脸色:观心术是柔和的启发和引诱,用来逐步地揭开被遗忘的记忆,不可能导致如今这样的结果!这血难道是……她探过手去,极轻地触摸了一下他的后脑。。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
“辛苦了,”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廖……”!
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浑若无事。。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垂死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薛紫夜乍然一看,心里便是一怔: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肌肤胜雪,鼻梁高挺,嘴唇丰润,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那种夺人的丽色,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
“风,”教王蹙了蹙眉,“太失礼了,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
那些怒潮汹涌而出,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教王的情况如何?”他冷然问。。
“她拿过那卷书,匆忙地重新看了一眼,面有喜色。然而忽地又觉得胸肺寒冷,紧一声慢一声地咳嗽,感觉透不出气来。。
““教王已出关?”瞳猛然一震,眼神转为深碧色,“他发现了?!”。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怒火在他心里升腾,下手已然顾不上容情。……”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