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薛谷主!”妙风手腕一紧,疾驰的马车被硬生生顿住。他停住了马车,撩开帘子飞身掠入,一把将昏迷的人扶起,右掌按在了她的背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力汹涌透入,运转在她各处筋脉之中,将因寒意凝滞的血脉一分分重新融化。
——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难道,他的那一段记忆,已经被某个人封印?那是什么样的记忆,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屠戮了整个摩迦一族,杀死了雪怀?!”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想要死?没那么容易,”妙水微微冷笑,抚摩着他因为剧毒的侵蚀而不断抽搐的肩背,“如今才第一日呢。教王说了,在七星海棠的毒慢慢发作之前,你得做一只永远不能抬头的狗,一直到死为止。”
难道……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去死”?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瞳的手缓缓转动,靠近颈部,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
““怎么?不敢分心?”飞翩持剑冷睨,“也是,修罗场出来的,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
“是。”宁婆婆颔首听命,转头而下。。
旋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假的……那都是假的。!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霍展白!你占我便宜!”。
瞳一惊后掠,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
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穿着一身白衣,嘴角沁出了血丝,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缓缓对他伸出双手——十指上,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发现大半年没见,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妙风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他身后,替他看守着一切。教王转过身,缓缓拉下了外袍,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但是,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却再也不能起来。!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呵……不用对我说对不住,”胭脂奴哼了一声,“也亏上一次,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可真是惊世骇俗呀!小姐一听,终于灰了心。”
“瞳公子。”然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教王正在小憩,请稍等。”。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后堂里叮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
“绿儿跺脚,不舍:“小姐!你都病了那么多年……”。
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那样的语调轻而冷,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折射出冷酷的光。深知教王脾性,妙风瞬间一震,重重叩下首去:“教王……求您饶恕她!”……”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