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扬长而去。
“该动手了。”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低头望着瞳的足尖,“明日一早,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只有明力随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妙风也还没有回来。”
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避开她的视线。。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时间静止”,那么,就是在那一刻。。
“妙风站桥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默然。!”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快,抓紧时间,”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跟我来!此刻宫里混乱空虚,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唉……”望着昏睡过去的伤者,她第一次吐出了清晰的叹息,俯身为他盖上毯子,喃喃,“八年了,那样地拼命……可是,值得吗?”。
“一定?”他有些不放心,因为知道这个女子一向心思复杂。。
“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厉声尖叫起来,“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你这个疯子!”。
旋“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教王冷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
简直是比瞳术还蛊惑人心啊……!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可是……今天他的伤太多了。就算八只手,只怕也来不及吧?!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哈哈哈哈……”血腥味的刺激,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霍七,当年你废我一臂,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
他默然抱剑,微一俯身算是回答。。
他再也不容情,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分尸裂体。那么多年了,无论在哪一方面,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让他如何不恨?!
“快,抓紧时间,”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跟我来!此刻宫里混乱空虚,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
“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竟是女子口声,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想杀了他!。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薛紫夜急促地呼吸,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吐一字。……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你把那个车夫给杀了?”薛紫夜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手指从用力变为颤抖。她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怒,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你……你把他给杀了?”
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喷出一口血来。。
“明介!”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明介!”。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这样做的原因,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瞳大笑起来,将沥血剑一扔,坐回到了榻上,“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我只问你,肯不肯定约?”。
“你认识瞳吗?”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冷冷道,“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凝聚瞳力——三日后,我们就行动!”……”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瞳忽地冷笑起来,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