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阁主令我召你前去。”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缓缓举起了手，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魔教近日内乱连连，日圣女乌玛被诛，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

    她看了他一眼，怒喝：“站起来！楼兰王的儿子，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

    “你靠着我休息。”他继续不停赶路，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这样就好了，不要担心——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停下来休息。”。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瞳默然一翻手，将那枚珠子收起：“事情完毕，可以走了。”！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她抬起头来，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轻声道：“只不过横纹太多，险象环生，所求多半终究成空。”。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旋“住手！”薛紫夜脱口大呼，撩开帘子，“快住手！”。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夏之园里一片宁静，绿荫深深，无数夜光蝶在起舞。

    “永不相逢！！

    “……”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眼前渐渐空白，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他松了一口气，笑：“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以身抵债了嘛。”！

    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这个……在下并不清楚。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血凝结住了，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

    明介？妙风微微一惊，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

    ““风。”教王抬起手，微微示意。妙风俯身扶住他的手臂，一步步走下玉阶——那一刹，感觉出那个睥睨天下的王者竟然这样衰弱，他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惊骇。妙水没有过来，只是拢了袖子，远远站在大殿帷幕边上，似乎在把风。！

    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将视线收回。。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夏浅羽舒了一口气，终于笑起来，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好兄弟！”。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妙风站在身侧，眼神微微一闪——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若是她有什么二心，那么……。

    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昏迷的人渐渐醒转。。

    ““不要紧。”薛紫夜淡淡道，“你们先下去，我给他治病。”。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带翻了桌上茶盏，失声惊呼，“你说什么？！”……”

    “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暗夜的雪纷乱卷来。他默默闭上了眼睛……。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