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介,明介,你真的全都忘了吗?
穿越了十二年,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
他躺在床上,微微怔了一下:“恭喜。”。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假的……那都是假的。。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
““没事。”她努力笑了笑,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
“……葛生蒙棘,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旋“你认识瞳吗?”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猝然受袭之时乾坤大挪移便在瞬间发动,全身的穴道在一瞬间及时移位,所有刺入的金针便偏开了半分。然而体内真气一瞬间重新紊乱,痛苦之剧比之前更甚。!
“嗯。”霍展白点点头,多年心愿一旦达成,总有如释重负之感,“多谢。”!
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竟是女子口声,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
“多年的同僚,他自然知道沐春风之术的厉害。而妙风之所以能修习这一心法,也是因为他有着极其简单纯净的心态,除了教王安危之外心无旁骛,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懈可击的气势。!
“咔嚓!”在倒入雪地的刹那,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
““为什么不杀我?”许久,他开口问。。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明介。”往日忽然间又回到了面前,薛紫夜无法表达此刻心里的激动,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忽然发现他的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痕,不知是受了多少的苦。。
刹那间,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停住了手指,点了点头。。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多年的奔走,终于有了一个尽头。……
他是“那个人”的朋友。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薛紫夜一惊,撩起了轿帘,同样刹那间也被耀住了眼睛——冰雪上,忽然盛放出了一片金光!。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风更急,雪更大。!
“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仿佛火的海洋。无数风幔飘转,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仿佛有些百无聊赖,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匍匍着,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也没想到报复,只是想这样趴着,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