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密室里，两人相对沉默。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咋舌道：“乖乖，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然而，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周行之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从地上被飞速拉起，吊向了雪狱高高的顶上。他拼命挣扎，长剑松手落下，双手抓向咽喉里勒着的那条银索，喉里咯咯有声。！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她平静地说着，声音却逐渐迟缓：“所以说，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世上的医生，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

    “妙风松了一口气，瞬地收手，翻身掠回马背。！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旋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都是必须除掉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绝不手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那，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

    霍展白一震，半晌无言。！

    “女医者，你真奇怪，”妙水笑了起来，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饶有兴趣地发问，“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救他呢？”

    “廖青染没想到，自己连夜赶赴临安，该救的人没救，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

    满身是血，连眼睛也是赤红色，仿佛从地狱里回归。他悄无声息地站起，狰狞地伸出手来，握着沉重的金杖，挥向叛逆者的后背——妙风认得，那是天魔裂体大法，教中的禁忌之术。教王虽身受重伤，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

    “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没有回音。。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凝视着他，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

    而眼前的瞳，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

    “这一路上，她……她救了属下很多次。”听出了教王的怒意，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仿佛不知如何措辞，有些不安，双手握紧，“一直以来，除了教王，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然而，手指触摸到的，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谷主！”绿儿担忧地在后面呼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追了上来，“你披上这个！”！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你们两个，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

    “这个小婊子……”望着远去的女子，教王眼里忽然升腾起了某种热力，“真会勾人哪。”。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妙风微微一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