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
在黑暗重新笼罩的瞬间,那个人的惨叫停止了。。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廖青染没想到,自己连夜赶赴临安,该救的人没救,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他蹙眉望着她,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另一只手一松,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而这个风雪石阵,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
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该有多好呢?。
旋“你把那个车夫给杀了?”薛紫夜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手指从用力变为颤抖。她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怒,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你……你把他给杀了?”。
““……”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眼前渐渐空白,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
“光。”!
咸而苦,毒药一样的味道。
“他……又在为什么而悲伤?!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一定?”他有些不放心,因为知道这个女子一向心思复杂。。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密室里,两人相对沉默。看着旁边刚收殓的零碎尸体,刚刚赶回的赤发大汉手上盘着蛇,咋舌道:“乖乖,幸亏我们没来得及下手!否则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徐夫人便是在此处?”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忽然间脸色一变,“糟了!”。
冷月挂在头顶,映照着满谷的白雪,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啊,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天不亮就又出发了。”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可真急啊。
“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风也是那样的和煦,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凝望了片刻,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妙风的血溅在了她的衣襟上,楼兰女人全身发出了难以控制的战栗,望着那个用血肉之躯挡住教王必杀一击的同僚,眼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不错,那是雅弥!那真的是雅弥,她唯一的弟弟!也只有唯一的亲人,才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举动,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
“八年了,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也即将成为过去。的确,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