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从十五岁进入江湖起，他就很少有将对手赶尽杀绝的习惯。

    “教王已出关？”瞳猛然一震，眼神转为深碧色，“他发现了？！”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也终于是油尽灯枯，颓然地倒在玉阶上。。

    难道是因为那个小气的女人还在后悔那天晚上的投怀送抱？应该不会啊……那么凶的人，脸皮不会那么薄。那么，难道是因为他说漏了嘴提到了扬州花魁柳非非，打破了他在她心中一贯的光辉形象？！

    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并未直迎攻击。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一闪即没——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

    “不！”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一分也刺不下去。。

    ““雪怀，大人说话没你的事，一边去！”毫不留情地推开宠爱的孙子，老人厉叱，又看到了随着一起冲上来的汉人少女，更是心烦，“小夜，你也给我下去——我们摩迦一族的事，外人没资格插手！”！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旋“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我来吧。”不想如此耽误时间，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伸出手来——他没有拿任何工具，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只是一掌切下，便裂开了一尺深。。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那就是昆仑？如此雄浑险峻，飞鸟难上，伫立在西域的尽头，仿佛拔地而起刺向苍穹的利剑。！

    “好。”她干脆地答应，“如果我有事求你，一定会告诉你，不会客气。”。

    ““哈，哈！太晚了……太晚了！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她喃喃说着，声音逐渐微弱，缓缓倒地，“霍、霍展白……我恨死了你。”。

    她微微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

    “出来的时候，感觉风很郁热，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然而叫了半天，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吵啊？咦？”。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妙风深深鞠了一躬：“是本教教王大人。”。

    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他……又在为什么而悲伤？。

    “不成功，便成仁。。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赶紧去药师谷，只怕就会支持不住了。。

    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看过的，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