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

    拜月教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慕士塔格的雪罂子，还有祁连山的万年龙血赤寒珠……随便哪一种，都是惊世骇俗的至宝，让全武林的人都为之疯狂争夺。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他脱口大叫，全身冷汗涔涔而下。。

    “因为，只要他一还手，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知为何，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

    忽然间他心如死灰。！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屈尊拜访。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真的。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原来都是真的！她就是小夜……她没有骗他。。

    她点起了火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旋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他平静地叙述，声音宛如冰下的河流，波澜不惊。！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那是……那是教王的声音！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十万救一人，”妙风微笑躬身，“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愿以十倍价格求诊。”。

    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她微微叹了口气，盘膝坐下，开始了真正的治疗。！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然而同一时间，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

    “什么钥匙？”妙水一惊，按住了咆哮的獒犬。……

    随着他的举手，地上的霍展白也机械地举起了同一只手，仿佛被引线拉动的木偶。

    “霍七，你还真是重情义。”徐重华讽刺地笑，眼神复杂，“对秋水音如此，对兄弟也是如此——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不等对方反驳，他举起了手里的剑，“手里没了剑，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今天，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顽皮而轻巧，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妙风低头走着，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也该结束了。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治好了教王的病，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免得多生枝节。。

    “薛紫夜微微笑了起来——已经不记得了？或许他认不出她的脸，但是她的眼睛，他应该还记得吧？。

    “脑后金针，隐隐作痛。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宁静地望着他……明介。明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远远近近，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火。血。奔逃。灭顶而来的黑暗……。

    “你总是来晚。”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哈……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还是——来看我怎么死的？”！

    ““呵……”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她微笑，伸出满是血的手来，断断续续道，“薛谷主……你、你……已经穿过了石阵……也就是说，答应出诊了？”……”

    “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大光明宫那边，妙水和修罗场的人，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