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她又娇笑起来：“好吧，我答应你……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当然——你，也不能留。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瞳淡淡开口，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这一回，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

    假的……那都是假的。。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瞳摇了摇头，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

    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自从那一夜拼酒后，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连风绿、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

    龙血珠？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握住剑柄。。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明介，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薛紫夜低语，“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在黑暗里坐下，和黑暗融为一体。。

    旋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流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找谁？我家相公出去了。”。

    “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却是分毫不动。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分毫不差，几度将他截回。！

    “什么钥匙？”妙水一惊，按住了咆哮的獒犬。！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奇怪……”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拍了拍獒犬的头，低语，“她不怕死，是不是？”。

    “七剑沉默下来，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大光明宫？！。

    “走下台阶后，冷汗湿透了重衣，外面冷风吹来，周身刺痛。。

    她脱口惊呼，然而声音未出，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薛谷主，可住得习惯？”琼玉楼阁中，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询问出神的贵客。。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何时，他已经长得那样高？居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环抱。。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心中如沸，却无可倾吐。霍展白疯狂地出剑，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墨魂剑下碎玉如雪，散落一地。然而，十几招过，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和煦，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听得声音，霍然睁开了眼睛——。

    “薛紫夜还活着。。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不等夏浅羽回答，他已然呼啸一声，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

    “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

    ““再见，七公子。”瞳的手缓缓靠上了自己的咽喉，眼里泛起一丝妖异的笑，忽然间一翻手腕，凌厉地向内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