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是啊是啊,听人说,只要和他对上一眼,魂就被他收走了,他让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才能活!”
书架上空了一半,案上凌乱不堪,放了包括龙血珠、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此外全部堆满了书:《外台秘要》《金兰循经》《素问》《肘后方》……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
“哈。”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的明介,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然而笑声未落,她毫不迟疑地抬手,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
“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目眩神迷。!”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冰冷的雪渐渐湮没了他的脸,眼前白茫茫一片,白色里依稀有人在欢笑或歌唱。。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赤,去吧。”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旋她缓缓醒转,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
“霜红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意似疯狂,终于掩面失声:如果谷主不死……那么,如今的他们,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把盏笑谈了吧?!
“就在那时候,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紧紧握着墨魂剑,任大雪落满了一身。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过来。翻身上马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种种恩怨深种入骨,纠缠难解,如抽刀断水,根本无法轻易了结。。
““谷主好气概,”教王微笑起来,“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
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更没看清楚剑,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剑落处,地上的雪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人形。。
“沫儿的病是胎里带来的,秋水音怀孕的时候颠沛流离,又受了极大打击,这个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根本不可能撑过十岁。即便是她,穷尽了心力也只能暂时保住那孩子的性命,而无力回天。!
她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们退出去,自己坐到了榻边。。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那个少年如遭雷击,忽然顿住了,站在冰上,肩膀渐渐颤抖,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小夜!雪怀!等等我!等等我啊……”。
荆棘覆盖着藤葛,蔹草长满了山。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
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什么?”妙风一震,霍然抬头。只是一瞬,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咬牙,一字一句吐出:“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见死不救?!”。
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
“侍女们讷讷,相顾做了个鬼脸。。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冰层在一瞬间裂开,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