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愚蠢啊……这些家伙,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如果拿不回,会被杀吗?”。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这样熟悉的眼神……是、是——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雪怀!”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等等我!”!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旋一声呼哨,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他被扔到了一边,疼得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贼涌向了王姐,只是一鞭就击落了她的短刀,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一枚银针飞过来钉在了他的昏睡穴上,微微颤动。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毕竟,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雪域地形复杂,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
“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到了庭前阶下,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敢对教王不敬!”妙风在千钧一发时截断了瞳的话,一掠而出,手迅疾地斩落——绝不能让瞳在此刻把真相说出来!否则,薛紫夜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复仇,不但自己会被逼得动手,而教王也从此无救。。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不过,教王无恙。”教徒低着头,补充了一句。!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薛谷主!”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摇晃着,“醒醒!”。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我看薛谷主这手相,可是大为难解。”妙水径自走入,笑吟吟坐下,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你看,这是‘断掌’——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但脾气过于倔犟,一生跌宕起伏,往往身不由己。”。
“瞳术!听得那两个字,他浑身猛然一震,眼神雪亮。。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
看着信封上地址,霍展白微微蹙眉: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真是奇怪……难道这封信,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还是静观其变,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再做决定。。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