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然而叫了半天，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吵啊？咦？”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刹那间，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停住了手指，点了点头。。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她甚至无法想象，这一次如果救不了沫儿，霍展白会不会冲回来杀了她。。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妙水在一侧望着，只觉得心惊——被击溃了吗？瞳已然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愤怒。那样疲惫的神情，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

    “前方有打斗迹象，”夏浅羽将断金斩扔到雪地上，喘了口气，“八骏全数覆灭于此！”

    金杖，“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你知道了什么？”。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那是、那是……血和火！！

    “你没看到我一剑平天下的雄姿英发嘛……我可是昔年被鼎剑阁主亲授墨魂剑的人啊！”他翻了翻白眼，举起了身侧纯黑的佩剑炫耀。。

    旋其余八剑对视一眼，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重新聚首，立刻也追随而去。。

    “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夹杂着雪的土，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把土再撒下去，就永远看不到了……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

    “是！”显然是处理惯了这一类事，四个使女点头，足尖一点，俯身轻轻托住了霍展白的四肢和肩背，平稳地将冻僵的人抬了起来。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那些混账大人说你的眼睛会杀人，可为什么我看了就没事？”那双眼睛含着泪，盈盈欲泣，“你是为了我被关进来的——我和雪怀说过了，如果、如果他们真挖了你的眼睛，我们就一人挖一只给你！”。

    “原来，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不等妙风回答，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

    片刻，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只有少量的血流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雪中醒来，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让他心里骤然一震——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记忆里……。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术？……

    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嗯？”妙水笑了，贴近铁笼，低声说，“怎么，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

    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

    那时候，前代药师谷谷主廖青染救起了这个心头还有一丝热的女孩，而那个少年却已然僵硬。然而十几年了，谷主却总是以为只要她医术再精进一些，就能将他从冰下唤醒。。

    “或许，霍展白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应让你早日解脱，重入轮回。。

    “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直刺薛紫夜心口——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分取他们两人！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来不及回手相救，急速将身子一侧，堪堪用肩膀挡住。。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妙风终于站起身，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