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吗？”霍展白喃喃道，双手渐渐颤抖，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回头对他笑——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一样的野心勃勃，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有姑且答应了。。

    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

    “知道了。”霍展白答应着，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他被扔到了一边，疼得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马贼涌向了王姐，只是一鞭就击落了她的短刀，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呀——”她失声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躲入水里，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滚开！”！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旋“真是经不起考验啊，”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忽然转过眼来看他，“是不是，瞳？”。

    ““雅弥！”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唤着他的名字，“雅弥！”！

    “霍七，”妙空微笑起来，“八年来，你也辛苦了。”！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唉，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忽然单膝跪下，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低语，“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雅弥，闭上眼睛。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

    瞳脱口低呼一声，来不及躲开，手猛然一阵剧痛。殷红的血顺着虎口流下来，迅速凝结成冰珠。。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了。。

    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仔细地辨认着。。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是谁……是谁将他毁了？是谁将他毁了！。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想起来了吗？我的瞳……”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地附耳低语，“瞳，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她蓦然觉得惊怕，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喃喃：“我救不了她。”。

    “是在那里？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走过去敲了敲门。。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

    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也终于是油尽灯枯，颓然地倒在玉阶上。！

    “摄魂……那样的瞳术，真的还传于世间？！不是说……自从百年前山中老人霍恩死于拜月教风涯大祭司之手后，瞳术就早已失传？没想到如今竟还有人拥有这样的能力！……”

    ““是谁？”她咬着牙，一字字地问，一贯平和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愤怒的光，“是谁杀了他们？是谁灭了村子？是谁，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每一个字落下，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割得他体无完肤。。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妙水！”她失声惊呼——那个蓝衣女子，居然去而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