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为了逃出来,你答应做我的奴隶;为了证明你的忠诚,你听从我吩咐,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呵呵,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不停地哭。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
“那么,点起来吧。”教王伸出手,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示意妙风燃香。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霜红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欠了欠身:“请相信谷主的医术。”!”
“呵呵,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只是称赞了一句,便转开了话题,“你刚万里归来,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喏,可爱吧?”。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带我出去看看。”她吩咐,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
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夹杂着雪的土,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她咬着牙,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把土再撒下去,就永远看不到了……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避开了教王的眼光。。
“金针一取出,无数凌乱的片断,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将他瞬间包围。!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旋“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然而那个丫头不开窍,刚推开门,忽地叫了起来:“谷主她在那里!”!
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妙风”,教王的护身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祖国,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
整个天和地中,只有风雪呼啸。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最终变成一个白痴。。
八年了,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也即将成为过去。的确,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们是沫儿的父母。!
“他、他拿着十面回天令!”绿儿比画着双手,眼里也满是震惊,“十面!”。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八骏全灭,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
“想救你这些朋友吗?”擦干净了剑,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对着霍展白冷笑,“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了他们。”。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然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若是如此,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
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滚开!让我自己来!”然而她却愤怒起来,一把将他推开,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
因为她还不想死——
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让所有人揣测不已。。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