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不会吧？这、这应该是幻觉吧？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厉声尖叫起来，“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你这个疯子！”。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将视线收回。！

    “赤，去吧。”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二雪？第一夜。

    妙风？那一场屠杀……妙风也有份吗？。

    “然而，在睁开眼的瞬间，忽然有什么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探了进来，触着失明的眼球。！

    他平静地叙述，声音宛如冰下的河流，波澜不惊。。

    旋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

    药师谷口，巨石嶙峋成阵。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别动。”头也不回，她低叱，“腹上的伤口太深，还不能下床。”。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但凭谷主吩咐。”妙风躬身，足尖一点随即消失。！

    她醒转，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张了张口，想劝说那个人不要白费力，然而毒性侵蚀得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觉察到怀里的人醒转，马背上的男子霍然低下头望着她，急切地说：“薛谷主，你好一些了吗？”。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明介……”他喃喃重复着，呼吸渐渐急促。。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妙风被她吓了一跳，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只是微微一侧身，手掌一抬，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

    “等下看诊之时，站在我身侧。”教王侧头，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我现在只相信你了，风。”。

    “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弓起了身子，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如一只灰色的牛犊。。

    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她忽地一笑，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冷然道：“抱歉，药师谷从无‘出诊’一说。”……

    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蹙眉：“究竟是谁要看诊？”

    “唉，那么年轻，就出来和人搏命……”他叹息了一声，剑尖如灵蛇一般探出，已然连续划开了对方身上的内外衣衫，剑锋从上到下地掠过，灵活地翻查着他随身携带的一切。

    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西昆仑的雪罂子……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

    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

    ——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好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毒已然拔去，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不出三天，也就该完全复明了。”。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

    “瞳叛乱？”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随即恍然——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用来毒杀教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