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空荡荡的十二阙里,只留下妙空一个人。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然而他的手心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
““醒了?”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妙风睁开了眼睛,“休息好了吗?”!”
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风,在贵客面前动手,太冒昧了。”仿佛明白了什么,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训斥最信任的下属——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
因为,只要他一还手,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薛谷主!”他惊呼一声,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八年来,他不顾一切地拼杀。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他欠她那么多。。
旋捏开蜡丸,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
“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真是大好天气啊!”。
——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然而为了某种考虑,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只要一旦发动,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瞳霍然抬起头来,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话音未落,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避开她的视线。。
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西归的途中,他一路血战前行,蔑视任何生命:无论是对牲畜,对敌手,对下属,甚或对自身,都毫不容情!……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然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才动用这个法术呢?。
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