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水!”她失声惊呼——那个蓝衣女子,居然去而复返了!
“那么,请先前往山顶乐园休息。明日便要劳烦谷主看诊。”教王微笑,命令一旁的侍从将贵客带走。
那里,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挺拔如临风玉树。。
八年来,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
“雅弥?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雅弥……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杨柳林里,她才明白过来方才是什么让她觉得不自然——那张永远微笑着的脸上,不知何时,居然泯灭了笑容!。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旋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要救他?!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不……不!”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不过片刻,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双手紧握,沿着冰河逃离。
“金杖闪电一样探出,点在下颌,阻拦了他继续叩首。玉座上的教王眯起了眼睛,审视着,不知是喜是怒:“风,你这是干什么?你竟然替一个对我不利的人求情?从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你脸上的笑容,被谁夺走了?”!
“瞳呢?”她冲口问,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
““是的。”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药性极烈,又各不相融,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怕你一时绝望,才故意开了这个‘不可能’的方子。”。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忍受。!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那时候的你,还真是愚蠢啊……。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残忍地一步步逼近——……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不过,也无所谓了……那个瞳,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
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紧紧握着墨魂剑,任大雪落满了一身。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过来。翻身上马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
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瞳!”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脱口喊道,“帮我!”。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你到底开不开窍啊!”她把手里的金针一扔,俯过身去点着他的胸口,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那个教王是不是给你吃了迷药?我想救你啊……你自己怎么不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