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都处理完了……”妙空望向了东南方,喃喃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想去看看他吗?那么,跟我来。”妙水笑着起身,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抬起头,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居中的玉座上,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
“闭嘴……”他低哑地怒喝,双手瑟瑟发抖,“给我闭嘴!”。
“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起。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
最可怕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无法醒来。。
旋不好!他在内心叫了一声,却无法移开视线,只能保持着屈身的姿势跪在雪中。。
“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忍受。!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有人在往西方急奔。
“"不用管我。"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再度焦急开口,“你带不了两个人。”!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谷主已去往昆仑大光明宫。”。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看着她说话的样子,看着她笑的样子,看着她握剑的样子……眼神恍惚而遥远,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
“快!”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救人!”。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遥远的昆仑山顶上,瞳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在他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来!”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簪被别在信封上,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上面写着一行字:“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你太天真了……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瞳极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道,“跟他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不要再管我了,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妙水答应过我,会带你平安离开。”!
““啊——”在飞速下坠的瞬间,薛紫夜脱口惊呼,忽然身子却是一轻!……”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不错。”薛紫夜冷冷道——这一下,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话音未落,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