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还问我为什么！”妙水大笑起来，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二十一年前，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你难道忘记了？”

    忽然间，黑暗裂开了，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一切都变成了空白。

    不过，也无所谓了……那个瞳，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

    明白自己碰了壁，霍展白无奈地叹了口气，闷声喝了几杯，只好转了一个话题：“你没有出过谷吧？等我了了手头这件事，带你去中原开开眼界，免得你老是怀疑我的实力。”。

    “七剑沉默下来，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

    他默然抱剑，微一俯身算是回答。。

    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你的手，也要包扎一下了。”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有些怜悯。！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旋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悲凉，眷恋，信任，却又带着……又带着……！

    “我来吧。”不想如此耽误时间，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伸出手来——他没有拿任何工具，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只是一掌切下，便裂开了一尺深。。

    “然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若是如此，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那个人，其实很好看。”小晶遥遥望着冰上的影子，有些茫然。。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一个小丫头奔了进来，后面引着一个苍老的妇人。。

    “五岁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想撑起身追上去，然而背后有人劈头便是一鞭，登时让他痛得昏了过去。！

    他的手最终只是温柔地按上了她的肩，低声说：“姐姐，你好像很累，是不是？”。

    “原来……”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你、你就是我五嫂？”。

    ““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

    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将药囊抓起，狠狠击向了教王，厉叱：“恶贼！这一击，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

    “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是的，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

    他的手指停在那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竟不舍得就此放手。停了片刻，他笑了一笑，移开了手指：“教王惩罚在下，自有他的原因，而在下亦甘心受刑。”！

    “他霍然掠起！……”

    “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是否平安？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媚术了得，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武学渐进，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

    那个意为“多杨柳之地”的戈壁绿洲？。

    当天下午，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

    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苍白而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