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霍展白和其余六剑一眼看到那一道伤痕,齐齐一震,躬身致意。八人在大光明宫南天门前一起举起剑,做了同一个动作:倒转剑柄,抵住眉心,致以鼎剑阁八剑之间的见面礼,然后相视而笑。。
然而,风从破碎衣衫的缝隙里穿出,发出空空荡荡的呼啸,继续远去。!
“柳非非柳姑娘。”他倦极,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
在掩门而出的时候,老侍女回头望了一眼室内——长明灯下,紫衣女子伫立于浩瀚典籍中,沉吟思考,面上有呕心沥血的忧戚。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望着南方的天空,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
旋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了?!”。
“薛紫夜走到病榻旁,掀开了被子,看着他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绷带,眼神没有了方才的调侃:“阿红,你带着金儿、蓝蓝、小橙过来,给我看好了——这一次需要非常小心,上下共有大伤十三处、小伤二十七处,任何一处都不能有误。”!
“先休息吧。”他只好说。!
“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有些惧怕,低头道,“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
“在她刚踏出大殿时,老人再也无法支持地咳嗽了起来,感觉嘴里又冲上来大股的血——看来,用尽内力也已然压不住伤势了。如果这个女人不出手相救,多半自己会比瞳那个家伙更早一步死吧?!
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蹙眉:“究竟是谁要看诊?”。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无能为力……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神医”,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而不是神啊!!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请她盥洗梳妆。。
““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绿儿只看得目瞪口呆,继而欣喜若狂——不错!这种心法,只怕的确和小姐病情对症!。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否则,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一旦教王伤势好转,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就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手一滑,银针刺破了手指,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
群獒争食,有刺骨的咀嚼声。。
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老五?!”……”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她忽然间有些痛苦地抵住了自己的头,感觉两侧太阳穴在突突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