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呵，我开玩笑的，”不等他回答，薛紫夜又笑了，松开了帘子，回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一夜……那血腥屠戮的一夜，自己在奔跑着，追逐那两个人，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

    “是吗？”瞳忽然开口了，语气冷然，“我的病很难治？”。

    “瞳！”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脱口喊道，“帮我！”！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呵呵呵……”教王大笑起来，抓起长发，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吃吧，吃吧！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我可爱的小兽们！”。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旋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小心！”。

    “教王举袖一拂，带开了那一口血痰，看着雪地上那双依然不屈服的眼睛，脸色渐渐变得狰狞。他的手重新覆盖上了瞳的顶心，缓缓探着金针的入口，用一种极其残忍的语调，不急不缓叙述着：“好吧，我就再开恩一次——在你死之前，让你记起十二年前的一切吧！瞳！”。

    教王的那一掌已然到了薛紫夜身前一尺，激烈浑厚的掌风逼得她全身衣衫猎猎飞舞。妙风来不及多想，急速在中途变招，一手将她一把拉开，抢身前去，硬生生和教王对了一掌！。

    ——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是她？！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脱口惊呼。雪鹞跳到了她肩头，抓着她的肩膀，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他知道，那是教王钉在他顶心的金针。。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太晚了啊……你抓不住我了……”昏迷前，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我让你来抓我……可是你没有！你来晚了……。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作为药师谷主，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意味着什么——《药师秘藏》上说：天下十大剧毒中，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番木鳖、白薯芽九种，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毒物，最可怕的是七星海棠。。

    风更急，雪更大。！

    “有请薛谷主！”片刻便有回话，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