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这一刻,那些遗忘了多年的事情,忽然间重重叠叠地又浮现出来了呢?
纵虎归山……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可是,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垂头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地出神。。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然而,奔逃的人没有回头。。
““咕咕。”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脚上系着手巾,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发出急切的鸣叫,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然而它的主人,却已经不在此处。!
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
旋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看着信封上地址,霍展白微微蹙眉: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真是奇怪……难道这封信,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
教王身侧有明力护卫,还有高深莫测的妙风使——而此番己方几个人被分隔开来,妙火此刻尚未赶回,妙水又被控制在教王左右,不能作出统一的筹划,此刻无论如何不可贸然下手。!
“薛谷主。”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迅速将内息送入。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秋水……秋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一动不能动。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那样的感觉……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是楼兰的王族吗?”他俯下身看着遍地尸首里唯一活着的孩子,声音里有魔一样的力量,“你求我救命?那么,可怜的孩子,愿意跟我走吗?”。
“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他跳下马,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驻足山下,望着那层叠的宫殿,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握紧——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知道了。”她拉下脸来,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
“瞳?他要做什么?。
廖青染笑了起来:“当然,只一次——我可不想让她有‘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的偷懒借口。”她拿起那支簪子,苦笑:“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再无难题——不料,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放了明介!”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厉声大喝,“马上放了他!”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他触电般地一颤,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是幻觉吗?那样熟悉的声音……是……!
“瞳在黑暗中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在心底呼啸,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
““光。”。
没有现身,更没有参与,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