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明介,”在走入房间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昆仑了。”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雅弥,不要哭!”在最后一刻,她严厉地叱喝,“要像个男子汉!”!”
雪狱寂静如死。。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活不过一个月,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最多等杀了教王,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绝对不可以。我一定要尽快回到昆仑去!。
旋瞳猛地抬头,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那一夜……那血腥屠戮的一夜,自己在奔跑着,追逐那两个人,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还要追吗?”他飞身掠出,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那么,好吧——”!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心急如焚。那些玉树琼花、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
“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声音清浅而空洞。!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带着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能像瞳那样强大!这一次,会不会颠覆玉座呢?。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而风雪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立春后的风尚自冷冽,他转了一圈,不见寺院里有人烟迹象,正在迟疑,忽然听得雪鹞从院后飞回,发出一声叫。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忽然便是一震!。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是的,是的……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而流沙山那边,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
“不是。”薛紫夜靠在榻上望着天,“我和母亲被押解,路过了一个叫摩迦的荒僻村寨,后来……”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直直望着霍展白:“怎么,想套我的话?”。
两人足间加力,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只听铮的一声响,有断裂的声音。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
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望着房内。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玉树剑法”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