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
有一只手伸过来,在腰间用力一托,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却惊呼着探出手去,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在最后的视线里,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那一瞬间,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有人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风更急,雪更大。。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
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
——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
想也不想,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黑暗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旋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抬起头看她,发现几日不见她的脸有些苍白,也没有了往日一贯的生气勃勃叱咤凌厉,他有些不安,“出了什么事?你遇到麻烦了?”!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
““不好!”妙水脸色陡然一变,“他要毁了这个乐园!”!
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神志再度远离,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瞳心里冰冷,直想大喊出来,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
“那一瞬间他的手再度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人,无法挪开视线: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好像在哪里……!
无法遗忘,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
刚刚是立春,江南寒意依旧,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死神降临了。血泼溅了满天,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他吓得六神无主,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
““霍七,”妙空微笑起来,“八年来,你也辛苦了。”……”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咔!”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