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那个火球,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难道他们一离开,那个车夫就出事了?
风雪终于渐渐小了,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充满了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八骏全灭,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
“你总是来晚。”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哈……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还是——来看我怎么死的?”。
“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冒犯了。”妙风叹了口气,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跃上马背,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低声道:“如果能动,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这个前任回鹘王的幼女,在叔父篡夺了王位后,和姐姐一道被送到了昆仑。骤然由一国公主成为弃女,也难怪这两姐妹心里怀恨不已——只不过,乌玛毕竟胆子比妹妹大一些。不像娑罗,就算看到姐姐谋逆被杀,还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表示。!
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旋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然是接近于恳求。。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这边刚开始忙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有人急速走入,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小青,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有谁来了?”!
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风也是那样的和煦,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
““说,瞳有什么计划?”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
——一样的野心勃勃,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你们谷主呢?”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急问。。
大光明宫?!。
鼎剑阁成立之初,便设有四大名剑,作为护法之职。后增为八名,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比霍展白年长一岁,在八剑里排行第四。虽然出身名门,生性却放荡不羁,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至今未娶。!
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然而眼睛尚未睁开,便一把将她抱起,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半空中身形一转,落到了另一匹马上。她惊呼未毕,已然重新落地。。
““只怕万一。”妙风依旧声色不动。。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最后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为了脱离中原武林,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为了取信教王,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有洞穿了胸口。!
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第一次,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是在那里?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走过去敲了敲门。……
“不!”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
瞳看着那个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圣女,手心渐渐沁出冷汗。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那就好……”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眼里带着一种“看你还玩什么花样”的表情,喃喃道,“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玉座上的人几次挣扎,想要站起,却仿佛被无形的线控制住了身体,最终颓然跌落。。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他转身,伸掌,轻击身后的冷杉。……”
“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她才刚离开,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她……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外面隐约有同龄人的笑闹声和风吹过的声音。!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